追踪恐龙的人第 6 节

童恩正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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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铸造得非常的□(三“田”+“缶”),颈有两个立的羊头,耳衔环,肩部饰夔纹,布云雷纹。在中原地区,这种□是西周时代的产,但是由于西南地区的青铜文化偏迟点,所以陈翔推测它可能是秋时代铸造的。旁边的说明牌注明用“热释光”方法对这遗址测定年代的结果,证明的推测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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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引注意的,却是这铜□的盖。在盖的部,矗立着个立的怪。它的形状有点象异形的蜥蜴,头,短颈,头有骨板状的角,从呲开的中可以看到两排锋利的牙齿。它的肢短小,肢却强壮有尾巴在盖盘了半圈。

在中国历代的青铜器中,还从没有见这样奇特的纹饰。陈翔对于它的形象却是太熟悉了,它就是十万年以旧石器时代骨板刻画的,是甲骨文“龙”字的本源,也是汉代龙纹的鼻祖。由于它是立的,造型十分真,因此在中国历代的青铜器中,还从没有见这样奇特的纹饰。陈翔对于它的形象却是太熟悉了,它就是十万年以旧石器时代骨板刻画的,是甲骨文“龙”字的本源,也是汉代龙纹的鼻祖。由于它是立的,造型十分真,因此陈翔还可以准确地将它的种类断定,这是霸王龙的种,现在漫的恐龙时代的最个阶段——垩纪晚期,它的全约有二十米,站起达八米,重约十吨,靠食为生,是当时陆地和最凶残的

如果说,旧石器时代简单的刻画说够强的话,这个立的铜像却令无可置疑了。是古代的们没有眼见这种形象,那么们是绝对可能创造与化石完全致的怪的。

秋时代,青铜□是用盛酒祭祀祖先的礼器,在这面铸了恐龙,就证明当时们也是崇拜这种生的,这与旧石器时代的传统脉相承,而且又开了以有关龙的神话迷信的先声。总而言之,这个青铜□的现,已经解决了科学个重问题,它证明陈翔有关中国崇拜龙的起源以及恐龙的残种曾经在康藏原与类共存的假说,全是正确的,无怪郑如此欣喜了。

祝贺!”郑住了陈翔的手。这位秉公无私,心中只尊重科学真理的老授,由衷地为自己学生的成就而到骄傲。

秦小文颊也现了晕,只有用掩饰自己的:“陈翔,现在可以说,真的找到恐龙了。”

陈翔有点手足无措,习惯听别的赞扬,因此严肃地说:“能这样说,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

授问:“还有其的推测么?”

陈翔把们引到墙边挂着的幅地图面,指点着说:“从现在的资料看,恐龙活的地区,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东向西逐渐退的。在第三纪开始时,也就是七千万年以,四川全境都有恐龙活,其中包括霸王龙,这是有量化石资料证明的。到十万年以,所有的恐龙都灭绝了,但是有支霸王龙残存着,们在岷江游的杂谷脑河畔发现了们的痕迹。到公元六世纪左右,霸王龙仍然存在,退到了金沙江畔。今天,金沙江畔当然没有恐龙了,

陈翔突然住了,为自己设想的到了震惊。

授用鼓励的眼光看着:“说去!”

陈翔嗫嚅着:“是想,在金沙江以西荒凉的原始森林中,是是可能还有霸王龙的存在呢?从秋时代到现在只有两千多年,两千多年,在生化史,只是短暂的瞬呵!”

授思索着往踱了几圈,最才点着头说:“哦,这想法错,有理!解决这个问题,光坐在书里是行的,外实地调查!”

陈翔说:“郑老师,现在西藏地区正在开展地质普查,如果您允许的话,把毕业论文完成以,准备去参加支勘探队,那边的况。”

地说:“好,支持!”又半开笑半认真地对秦小文说:“小闺女,平常是也很关心陈翔的研究吗?毕业以也到西藏去锻炼吧,帮帮陈翔的忙。”

秦小文装着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去嘛,从小就瞧。”

授还是象当年样地拍拍的肩膀:“带的,带的,的好学生,会带的。”

除了傻笑以外,陈翔真该怎么办。看着秦小文戏谑的笑容,住在心里骂了句:“调鬼!”

参观结束以,郑开座谈会,陈翔和秦小文先回学校。,两个中间现了自然的沉默。陈翔忽然觉到,在郑授开笑以与秦小文的关系已经达到了种新的默契,增添了新的容。这使十分幸福,种无法用言辞表达的幸福。

在图书馆面,两个该分手了。陈翔忽然打破了沉默:“小文,回忆了,从小学到现在,今天是们唯没有吵架的会面。”

“无论如何,今天是次邀去度周末嘛!”秦小文幽默地说,“但是看电影、听音乐,而是讨论科学,参观博馆!”

两个骑士并马站在悬崖之们黑的剪影,清晰地映在原特有的蔚蓝得近似透明的天之中。

,浩瀚的湖直延到远远的雪山,茂密的原始森林从四面环绕着它。从这悬崖的绝看,景可以明显地分成几个层次。中间是墨的湖,波光粼粼,反金光。湖畔有的沙滩,好象镶嵌在石周围的条银饰。近湖的低坡,是片由青杨、桦、槭树、八角枫构成的杂木林,、黛、黄、彩斑斓。再往远,从半山开始,就是整齐的云杉、冷杉构成的针叶林了,它们拔的躯直指苍穹,锯齿形的树梢构成了片青翠的、波的地毯,覆盖着陡峭的群山。针叶林以雪皑皑的山峰矗天际,它那晶莹闪亮的尖逐渐得淡薄,最好象与蓝天融为,显得格外的邃,格外的庄严。

“度柱措!”益西甲措地说。

“恶龙湖!”陈翔用汉语重复了句。

是的,这就是恶龙湖。经20天艰苦的旅途以们终于到达了这神话似的湖泊的旁边。但是们却没有想到,这个多少年在藏族的民间传说中披层神秘外、有着这么祥的名字的湖,却呈现种如此美丽的景

是在南藏山区生活,谁恶龙湖呢?据说在很古老很古老的时候,西藏被条恶龙所盘踞,由于它堵塞了向东流的雅鲁藏布江,于是江横溢,西藏全部沦为海。以佛祖在喜马拉雅山中开辟了个孔,使雅鲁藏布江改向南流,西藏才重新面。为了防止恶龙作祟,佛祖就施展法,将它在这个湖中,并且与恶龙商定,近湖30里路以,它可以作为食,但是它的活范围,却能越30里路以外。在订立这个协定以,佛祖又将协定的容告诉了降生在孜塘地区的藏的始祖,希望入这个区,以免受害。

这段传说究竟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它的可靠又如何,这已经无法探寻了;但是无论如何,它却在藏民中代代相传。多少个世纪以,放牧的敢让牲畜靠近湖边;赶着牦牛的商队,宁愿多绕几天的路程,也愿意经这里。久天,垂着藤蔓的森林,可没膝的草,地将这湖泊包围起。它曾经多少朝霞,多少落,多少个世纪静静地流逝了,可是它还是象形成的那天样,永远沉在这阒无迹的山之中,没有它的宁静,没有能揭示隐蔽在这的冰的秘密。

近几年,陈翔直跟随支地质勘探队在藏南地区考察。当恶龙湖的传说传到耳朵里以,立刻引起了强烈的趣,可是由于勘察的任务很张,没有到这的机会。今年夏天,终于放弃了回地休假,邀了的朋友、地质队的藏族想到益西甲措,到了恶龙湖。

恶龙湖,在地图近在咫尺之间的恶龙湖,到达它的旁,对于旅行者说却充了难以描述的艰险。们翻了海拔五千米的雪山,攀着溜索可测的流,最用斧头在原始森林中砍开路,才达到了目的地。管陈翔已经习惯了原的外生活,但是这趟旅程,仍然是从事地质生涯以最艰苦的次。

即使是在这样种赏心悦目的境界之中,陈翔和益西甲措仍然到了这存在于恶龙湖畔的种特殊的气氛。是宁静?是荒凉?都是。这是,甚至是张。林间听到小的啁啾,树枝见松鼠的跳跃,草丛中见警惕的黄羊,湖里见游鱼引起的涟漪。就连的骏马,是由于途跋涉或是有什么祥的预,也显得特别的胆怯,几次的驭使,想退山去。

陈翔在山摄了几张照片,绘了张简单的地形图,然和益西甲措分散开,寻找化石的标本。没有多久,们就在岩条缝隙中,发现了量的蚌壳、介形虫和有孔虫的标本,这就再次证明了这里的山,在多少年以确实受的冲

太阳已经偏西了,山风越疾。虽然现在正是夏天,可是这带着冰雪寒意的晚风仍然砭肌骨。陈翔和益西甲措牵着马,从树丛中慢慢绕,在靠湖远的阔叶林中布置了营地。

陈翔提着桶,走到湖边去提的靴子在湖滩踩得喳喳作响,低头看,地凝结着层由盐分构成的霜,而湖也是咸得发苦,原这恶龙湖竟是个咸湖,也就是藏语所谓的“差喀”。这时陈翔忽然想到,如果在中生代有什么古生残存,那么这湖的成分也和海近似,与它也应该是适应的。

湖里的能喝了,幸而们在远的山谷中发现了条小溪,这样畜才找到了饮料。等到两个围着篝吃完简单的晚餐以,天已经完全黑了。到晚,这恶龙湖的景就完全了,天的张,化成了喧嚣的恐怖。黑的突兀的入天穹,湖也是漆黑的,被呼啸而风掀起汹涌的波,冲着山石,发片轰隆的鸣响。树林摇撼着,喧哗着,藤萝就象无数头怪的胡须,着夜风在中飞舞。在营地的近旁,屈曲的枯枝被跳的篝照亮,忽忽黑,忽明忽暗,烟雾缭绕,定,好象若而噬的鬼怪的手臂。由于这是第次在这神话般的湖旁夜,所以陈翔和益西甲措都提了警惕。们没有脱解鞋,把冲锋放在手边,就裹着毯子躺在边。

“陈翔,这次回去看秦小文,真是对!”益西甲措在暗中说。按照们平生活的习惯,两在入,总闲谈几句。

怎么又谈这件事了。”陈翔微嗔

觉得对嘛!”益西甲措说,“自己回去,又让秦小文这么好的姑

怎么办?”

定先回去会会,以再到恶龙湖。”

的正事还忙呢。”

“难跟秦小文会面就算正事么?”

陈翔没有话讲了,只好说:“好啦,今天怎么罗嗦起了?吧。”

陈翔为了表示自己想了,子就用毯子把头盖起,但是眼睛以,却怎么也摆脱秦小文的音容笑貌。刚才没有接受益西甲措的意见,但是在能肯定自己的理是否正确。

渐渐地暗去,夜已经很了,除了已经听惯了的风声和声以外,只有拴在林间的两匹马时打着响鼻,尥着蹄子。真是奇怪,今天晚马似乎很安静。

益西甲措早已熟了,的呼声清晰可闻。最,陈翔也有了意,的意识逐渐蒙胧起

就在这时,声凄厉的马嘶划破了黑夜,接着就是这在临苦的号,那种毛发竖,血凝固的惨。当这声的余音还在树林中回响时,陈翔和益西甲措已经如电光石般的跃而起,抓起冲锋就向林子冲去,等到们赶到拴马的地方,发现匹马已经惊得脱了缰,另匹马则活活地被裂了。它的躯已经翼而飞,另半残躯血模糊地扔在边。

到恶龙湖以,陈翔和益西甲措是有各种推测和足够的思想准备的,可是在这可思议的场景之们仍然面面相觑,半晌说。因为作为有经验的原猎手,眼就可以看这种烈的袭是迄今类所知的任何所能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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